甲虫(Coleoptera)是动物界中物种多样性极为丰富的类群之一, 分布于几乎所有的生态系统中(Lawrence et al, 2011)。许多甲虫是生态系统健康状况评估、气候、水质等监测的指示生物(Ghannem et al, 2017; Colares et al, 2021)。许多种类因其鲜艳的体色、奇特的外形、有趣的行为一直都是标本收藏和宠物交易的对象, 具有很高的商业价值。中世纪以来, 甲虫贸易就一直存在于欧洲各国的博物学家和昆虫爱好者之间。但是相较于备受关注的脊椎动物贸易(姬云瑞等, 2020), 甲虫等无脊椎动物的贸易情况却鲜有研究。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发展与普及, 通过电商平台的动物包括甲虫贸易更加快速、便捷和国际化, 如在E-bay、Amazon等欧美电商平台上也有丰富的甲虫贸易记录。亚洲国家中日本、韩国的甲虫贸易发达, 仅锹甲类的市场价值在10年前分别已近2.83亿和3,800万美元(Kang et al, 2012, 2015), 且当前都呈蓬勃发展的态势。甲虫贸易的快速发展也引发了一系列必须关注的问题。其中最突出的问题是这类贸易可能导致的本地物种致危、外来物种入侵风险, 或二者兼而有之。一些本土分布的、栖息地狭窄的甲虫尤其是野外个体常比人工养殖的更受买家青睐, 为获取更多商业利润, 卖家常会过度采集甚至是从幼虫期就开始采集, 不仅直接导致被采集物种的野外种群数量急剧下降, 也间接破坏它们的栖息地, 加速物种趋向濒危乃至灭绝(Goh & Hashim, 2019; Crespin & Barahona-Segovia, 2021; Dendi et al, 2021; Luiselli & Amori, 2021)。如日本大锹(Dorcus binodulosus)在日本是著名的宠物, 因遭受过度采集及栖息地被破坏而被列入红色名录(Kang et al, 2015)。部分爱好者也喜好饲养非本土物种作为宠物或交易其标本以丰富他们的私人收藏,电商平台的开放性和国际化特点令获得非本土物种的活体或标本更加经济、快捷。日本大锹的活体就曾被国内的温州海关拦截过(
当前我国青年一代对个性化、特质化收藏和宠物有更多需求, 国内“异宠” (两栖纲、爬行纲和昆虫纲等)相关科普工作的不断深入也消除了一些偏见, 在社会经济、客户主体、营商环境上都形成了很好的契机。同时, 电商平台的高速发展、方便快捷的物流体系, 极大地助推了我国“异宠”贸易的蓬勃发展。在关于“异宠”实体市场和通过网络贸易的调查中, 发现了种类繁多、价格不菲以活体贸易形式交易的本土物种、受保护物种和外来物种。但这些调查涉及的都是脊椎动物(马波等, 2013; 王健等, 2018)。在无脊椎动物中, 尽管甲虫是“异宠”的主要组成部分, 但已有的研究多聚焦于早期的实体市场(Araya, 2002a; Goka & Kojima, 2002; Kameoka & Kyono, 2004), 对通过电商平台开展的甲虫贸易情况缺少研究。我国是新兴的、具有巨大潜力的甲虫贸易市场, 也是电商平台发展相对完善的国家之一, 非常有必要开展这类贸易的调查工作。本文利用电子商务调查的相关软件, 对国内4大电商平台上甲虫贸易的规模、种类和价格方面进行了调查, 对甲虫贸易可能引发的物种致危、外来物种入侵及农林虫害的问题和风险进行了分析, 以期为今后电商平台上甲虫贸易的监管提供一定的参考。
1 材料与方法
1.1 调查方法
对国内4大电商平台即淘宝、天猫、京东和拼多多在两年内(2018年10月至2020年10月)的甲虫贸易情况进行调查。
1.1.1 网页数据采集
为获取目标店铺信息, 以“甲虫”、世界已知鞘翅目中186科的中文名(聂瑞娥等, 2019)及俗名(夹夹虫、姬兜、锹型虫等)为关键词, 在平台检索系统以检索式获取店铺名及其网页链接。按平台归纳记录。对多平台经营的同一家店铺, 保留收藏店铺人数较高的平台店铺数据。在调查期间以每7日为1个周期, 定期按上述方法检索并记录新增店铺信息。共获取店铺信息数据513条。
为获取各店铺甲虫商品详情信息, 应用Octopus (v8.1.24.90111)获取甲虫商品名、价格等信息。选取“商品数据列表”模块, 进入参数配置界面, 分行输入目标店铺网页链接, 设置翻页次数为100、商品信息展示数为60/页, 运行最终结果以Excel表格形式导出, 并删减甲虫用品。为了解甲虫商品的贸易形式, 对获取的商品与商家交谈或通过商品详情页面验证。以上所有甲虫商品数据以“电商平台-店铺名-商品名-商品价格、甲虫商品图和贸易形式”分级保存。共获取甲虫商品信息数据2,345条。
1.1.2 交易规模数据采集
由于各个平台对商家的隐私保护政策, 所获取的网页数据不显示甲虫商品总体交易额。为详细了解我国电商平台上甲虫贸易交易规模和市场体量, 本文应用阿明工具(v6.0.2)来获取该类数据, 该软件数据获取功能必须选取调查对象具体商品类目, 通过查询各电商平台商品类目表可知甲虫商品依级别属于: 一级类目“宠物/宠物食品及用品”、二级类目“爬宠/鸣虫类宠物”和三级类目“特色爬宠/鸣虫”。选取调查平台, 在“商品排名监控”模板中依次选择上述类目选项, 设定时间为2018.10-2020.10。为保证数据精确化与完整性, 以“甲虫”、各科中文名和俗名为关键词分别输入“关键词”模块精细结果, 获取覆盖平台上所有甲虫商品调查期间每月搜索人数、搜索次数、浏览次数和支付人数的相关数据, 运行结果以Excel表格形式导出。以各关键词、各科中文名和俗名命名文件夹分类保存数据, 共获得甲虫贸易规模数据9,552条。电商商品命名一般包含至少两个以上的关键词, 各关键词所得交易规模数据部分重叠。为了准确描述甲虫商品交易规模数据, 选择每月搜索人数、搜索次数、浏览次数和支付人数最大值, 绘制成表。
1.2 物种鉴定
对电商平台上有中文名、学名、整体图的甲虫物种, 进一步结合物种的产地、鉴别特征等, 通过文献、鉴定书籍等予以核对, 并获取相关6位分类专家的核准意见, 获取最后的科学鉴定结果。对于中文名、学名未能确定的物种则暂以电商平台上标注的商品名记录, 进一步鉴定到属。本次调查中可鉴定到种的物种占总体数据的99.79%。
1.3 甲虫濒危等级评估、入侵物种和农林害虫判定
参照《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
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境植物检疫性有害生物名录》(
2 结果
2.1 甲虫贸易情况
在调查期内(2018.10-2020.10), 京东、天猫、拼多多和淘宝分别记录到23家、32家、166家和292家售卖甲虫商品店铺(图1)。在售甲虫隶属24科234属486种(附录1), 所售商品信息数据2,345条。
图1
图1
甲虫贸易店铺在各平台分布情况
Fig. 1
Distribution of beetle trade stores on four platforms
通过阿明工具获取的数据整理后, 显示两年内搜索“甲虫”等关键词共计11,801,345人、搜索40,284,767次, 浏览177,787,020次; 相关商品支付人数813,958 (表1)。甲虫商品单价共计545,679.34元, 平均单价232.69元。电商平台甲虫贸易两年总交易额约为189,407,277元(支付人数 × 平均单价)。
表1 关键词搜索相关数据与支付人数
Table 1
| 2018.10-2019.10 | 2019.10-2020.10 | 总计 Total | |
|---|---|---|---|
| 支付人数 No. of payers | 346,619 | 467,339 | 813,958 |
| 搜索人数 No. of searchers | 5,694,901 | 6,106,444 | 11,801,345 |
| 搜索次数 No. of searches | 15,949,682 | 24,335,085 | 40,284,767 |
| 浏览次数 No. of views | 74,030,840 | 103,756,180 | 177,787,020 |
2.2 贸易涉及的甲虫物种种类
在售甲虫486种中, 长蠹科、锯谷盗科、郭公甲科、葬甲科、芫菁科和三栉牛科各1种, 各占物种总数的0.20%; 拟步甲科、豆象科和龟甲科2种, 占物种总数的0.41%; 虎甲科3种, 占物种总数的0.62%;瓢甲科、负泥虫科、臂金龟科4种, 占物种总数的0.82%; 叶甲科6种, 占物种总数的1.23%; 步甲科、叩甲科各13种, 各占物种总数的2.67%; 丽金龟科、粪金龟科各14种, 占物种总数的2.88%; 象甲科19种, 占物种总数的4.11%; 犀金龟科49种, 占物种总数的10.08%; 吉丁虫科53种, 占物种总数的10.88%; 天牛科59种, 占物种总数的12.11%; 花金龟科76种, 占物种总数的15.63%; 锹甲科143种, 占物种总数的29.36% (图2)。
图2
图2
电商平台上甲虫贸易涉及的物种种类构成
Fig. 2
Species of each family-level group in beetle trade
本次调查中, 发现在售甲虫标本隶属13科175属355种, 其中本土物种11科71属109种, 非本土物种13科121属246种; 包含1种世界级保护物种和16种国家级保护物种。在售活体甲虫隶属21科98属157种, 占物种总数的32.30%, 其中本土物种20科57属73种, 包含5种国家级保护物种; 非本土物种8科52属84种(附录1)。
2.3 甲虫贸易中的保护物种
表2 甲虫贸易中涉及的保护物种级别及其售价
Table 2
| 物种学名 Scientific name | 中文名 Chinese name | 保护名录 List name | 贸易数量 Trade number | 贸易额(元) Trade volumes (Yuan) |
|---|---|---|---|---|
| Dorcus antaeus | 安达刀锹甲 | 国家二级 National level II | 8 | 647 |
| Lucanus hermani* | 巨叉(深山)锹甲 | 国家二级 National level II | 1 | 80 |
| Lucanus planeti* | 普叉(深山)锹甲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10 | 1,190 |
| Odontolabis sinensis | 中华奥锹甲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4 | 295 |
| Chrysochroa vittata | 红绿金吉丁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2 | 129 |
| Sternocera aequisignata | 绿点椭圆吉丁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3 | 47.90 |
| Trypoxylus dichotomus | 双叉犀金龟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7 | 9,278 |
| Allomyrina pfeifferi | 云顶犀金龟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4 | 330 |
| Dynastes satanas | 撒旦犀金龟 | 公约附录 CITES II | 2 | 1,819 |
| Eupatorus gracilicornis | 细角尤犀金龟 | 国家二级 National level II | 11 | 2,543 |
| Oryctes gnu | 葛蛀犀金龟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1 | 235 |
| Heliocopris bucephalus | 牛头巨蜣螂 | 国家二级 National level II | 1 | 65 |
| Cheirotonus gestroi gestroi | 格彩臂金龟 | 国家二级 National level II | 1 | 349 |
| Campsosternus auratus | 丽叩甲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4 | 174 |
| Campsosternus gemma | 朱肩丽叩甲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2 | 24 |
| Cryptalaus larvatus | 眼纹斑叩甲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1 | 9 |
| Cryptalaus sordidus | 豹纹斑叩甲 | 三有 National values list | 2 | 24 |
国家二级:《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的II级保护物种(2021); 公约附录II:《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2019); 三有:《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2000)。Lucanus planeti*和Lucanus hermani*是两个不同的种, 二者的保护级别也不同。但在已发布的名录中, 使用了较为相似的中文名, 应该在实践中区分使用。Lucanus planeti*物种在2000年颁布的《国家保护的有益的或者有重要经济、科学研究价值的陆生野生动物名录》中所用中文名为“巨叉锹甲”, 后在平台贸易中使用名称为“普叉深山”或“普叉锹甲”; Lucanus hermani*物种在2021年颁布的《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名录》中所用中文名为“巨叉深山锹甲”, 之前其曾用中文名“赫氏锹甲”。
National level II, The List of National Key Protected Wild Animals in China (2021); CITES II, The Convention on International Trade in Endangered Species of Wild Fauna and Flora (CITES) (2019); National values list, The List of National Protected Terrestrial Wild Animals with Benefits or Important Economic and Scientific Values in China (2000). *, The Chinese name of Lucanus planeti is almost as same as that of Lucanus hermani, although they are different species with different conservational levels. A special 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distinguish them.
2.4 甲虫贸易中的入侵物种和农林害虫
本次调查中, 发现多种入侵生物和农林害虫。共记录到入侵物种4科7属7种, 占物种总数的1.44%, 共10条售卖信息。其中贸易形式为活体销售的甲虫为云斑天牛(Batocera horsfieldi)、脊虎天牛(Xylotre- chus rusticus)、赤拟谷盗(Tribolium castaneum)、豌豆象(Bruchus pisorum)、四纹豆象(Callosobruchus maculatu)、锯谷盗(Oryzaephilus surinamensis), 占物种总数的1.23%。记录农林害虫11科16属16种, 占物种总数的3.29%。共25条售卖信息。其中贸易形式为活体销售的甲虫为11科15属15种, 占物种总数的3.08% (表3)。
表3 活体甲虫贸易中涉及的农林害虫
Table 3
| 物种学名 Scientific name | 中文商品名 Chinese trade name | 主要寄主植物 Major host plant |
|---|---|---|
| Xylotrechus rusticus | 脊虎天牛 | 杨属、柳属、桦木属、山毛榉属、榆属等 Populus, Salix, Betula, Fagus, Ulmus, etc. |
| Trichodes sinae | 红斑郭公虫 | 胡萝卜、萝卜、蚕豆 Daucus carota sativa, Raphanus sativus, Vicia faba |
| Aulacophora lewisi | 黑守瓜 | 蛇瓜、苦瓜、丝瓜、豌豆、芹菜等 Trichosanthes anguina, Momordica charantia, Luffa aegyptiaca, Pisum sativum, Apium graveolens, etc. |
| Phyllotreta striolata | 黄曲条菜跳甲 | 十字花科、葫芦科、甜菜 Brassicaceae, Cucurbitaceae, Beta vulgaris |
| Sagra femorata purpurea | 紫茎甲 | 菜豆、豇豆、长豇豆、刀豆、薯蓣 Phaseolus vulgaris, Vigna unguiculata, V. unguiculata sesquipedalis, Canavalia gladiata, Dioscorea polystachya |
| Epicauta ruficeps | 红头豆芫菁 | 菜豆、茄子、辣椒、甜椒、苋菜等 Phaseolus vulgaris, Solanum melongena, Capsicum annuum, C. frutescens, Amaranthus tricolor, etc. |
| Epilachna vigintioctopunctata | 二十八星瓢虫 | 马铃薯、茄子、番茄、辣椒、甜椒等 Solanum tuberosum, Solanum melongena, S. lycopersicum, Capsicum annuum, C. frutescens, etc. |
| Taiwania circumdata | 甘薯小龟甲 | 甘薯、蕹菜、旋花科 Dioscorea esculenta, Ipomoea aquatica, Convolvulaceae |
| Trypoxylus dichotomus | 双叉犀金龟 | 核桃、桃、杏、李、柿、梨等 Juglans regia, Prunus persica, P. armeniaca, P. salicina, Diospyros kaki, Pyrus spp., etc. |
| Xylotrupes gideon | 橡胶木犀金龟 | 马铃薯 Solanum tuberosum |
| Protaetia brevitarsis | 白星花金龟 | 玉米、高粱、大麻、甜瓜、苹果、梨等 Zea mays, Sorghum bicolor, Cannabis sativa, Cucumis melo, Malus pumila, Pyrus spp., etc. |
| Anomala corpulenta | 铜绿异丽金龟 | 豇豆、马铃薯、芋头、甜菜等 Vigna unguiculata, Solanum tuberosum, Colocasia esculenta, Beta vulgaris, etc. |
| Popillia mutans | 无斑弧丽金龟 | 大豆 Glycine max |
| Bruchus pisorum | 豌豆象 | 菜豆、扁豆、豌豆、香豌豆、蚕豆 Phaseolus vulgaris, Lablab purpureus, Pisum sativum, Lathyrus odoratus, Vicia faba |
| Callosobruchus maculatus | 四纹豆象 | 甜菜、豇豆、豌豆、扁豆、辣椒、甜椒等 Beta vulgaris, Vigna unguiculata, Pisum sativum, Lablab purpureus, Capsicum annuum, C. frutescens, etc. |
3 讨论
3.1 电商平台上的甲虫贸易现状
我国在野生动物保护方面出台了系列法律法规, 使得动物保护工作受到广泛且高度的关注。《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第二十七条明确规定: “禁止出售、购买、利用国家重点保护野生动物及其制品”。随着政策的落实与宣传教育的普及, 在各大电商平台上, 相关保护物种的关键词在检索系统中被屏蔽, 用户难以检索到受保护的动物商品信息。但在本次针对电商平台上的贸易调查中, 部分保护物种依旧可通过其中文名或俗名被检索出商品信息。本次调查发现了受保护甲虫6科14属17种, 共81条售卖信息。在调查中也发现在售的保护物种难以确定其最初的来源及商家繁育的合法性, 可能涉嫌非法采集和买卖。这一情况应建议加大针对电商平台上甲虫保护物种的监管力度。
我国也同时制定了系列法律法规, 用于指导和规范有关非本土物种的相关贸易。《中华人民共和国生物安全法》第八十四条规定: “境外组织或者个人通过运输、邮寄、携带危险生物因子入境或者以其他方式危害我国生物安全的, 依法追究法律责任, 并可以采取其他必要措施”。《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出境动植物检疫法》第十四条规定: “输入动植物、动植物产品和其他检疫物, 应当在进境口岸实施检疫”。本研究的结果表明, 在国内电商平台甲虫贸易中, 非本土物种(含6种入侵物种及15种农林害虫)在平台上的物种数及其售卖记录均高于本土物种。部分电商卖家只说明他们售卖的非本土物种为活体引进后再通过国内饲养后售卖, 并未提供合法的来源信息或说明通过何种途径引入。根据世界动物保护协会(2019)发布的研究报告: “全球野生动植物贸易年交易额300-420亿美元, 其中非法贸易额估计高达200亿美元。在这一贸易链中, 航空公司和互联网平台扮演了极其重要的角色。”尽管该报告中没有提到甲虫贸易, 但可以推测“异域”甲虫的交易是先在互联网平台上建立买卖关系, 再通过模拟“海淘”或“国际购”的电商平台贸易途径, 混入他种物品中, 以侥幸躲过入关核查。这其中会涉嫌非法买卖, 其潜在的生物安全风险必须引起相关部门的重视。
此外, 也要警惕活体引入后在饲养和运输途中的放生、弃养或逃逸情况。根据《引进陆生野生动物外来物种种类及数量审批管理办法》第十一条规定: “禁止开展陆生野生动物外来物种的野外放生活动。因科学研究、生物防治、野生动物种群结构调节等特殊情况, 需要放生陆生野生动物外来物种的, 应当按照《中华人民共和国陆生野生动物保护实施条例》的相关规定执行”。《农作物病虫害防治规定》第二十二条也规定: “从事农作物病虫害研究、饲养、繁殖、运输、展览等活动的, 应当采取措施防止其逃逸、扩散”。本次调查中涉及的入侵物种和农林害虫的体型都较小, 若在买卖双方饲养和运输途中放生、弃养或发生逃逸情况, 并不容易发现。必须警惕这类交易物种因放生、弃养或逃逸可能导致的外来入侵和虫害风险。
以上调查结果表明电商平台已经成为甲虫非法贸易不容忽视的途径之一。造成这种情况的主要原因在于公众对甲虫的认知程度与社会关注度不高。相较于大众熟知的大熊猫(Ailuropoda melanoleuca)、亚洲象(Elephas maximus)等大型脊椎动物, 甲虫体型小且大多数具不易识别的外形, 加之相关部门的宣传教育和媒体推广力度仍不足, 使其易被忽略。大众对甲虫这样的无脊椎动物了解不足致使人们很难将甲虫与非法野生动物贸易联系起来。随着我国经济水平的上升, 互联网的飞速发展、完善的电商物流体系与甲虫体型小、不易被识别等特点也为电商平台上的非法甲虫贸易提供了便利条件。并将势必成为生物入侵、农林虫害和物种致危风险的重要潜在途径。因此, 应该重新审视电商平台上的甲虫贸易相关问题, 并尽快建立科学、合理的监管政策。
3.2 甲虫贸易的潜在风险
3.2.1 增加受保护物种的灭绝风险
野生动物贸易在全球范围内已是价值数十亿至百亿美元的“新兴”产业, 这其中又有很大一部分涉及保护动物贸易, 当前的贸易加速了物种的灭绝(Scheffers et al, 2019;
3.2.2 导致本土物种遗传特征的丧失
同种甲虫价格除受“虫龄”影响外, “颚长” “体长” “花纹” “血统”是否为本地种/活体/野生种也是重要影响因素。一般来说, 相同或类似条件下野生物种售价要高于人工饲养种。卖家在商品贴上“野外采集”的标签以吸引买家(附录2)。为追求高收益, 卖家在野外采集过程中通常直接砍伐树木以及腐木以取甲虫, 致使栖息地破坏, 威胁采集地甲虫生存。卖家为了追求甲虫“血统” “颚长” “花纹”的多样化和体长的最大化, 以获取的野外和非本土活体物种为亲代, 与其他种杂交(附录3, 附录4)。因此无论是在本土物种内, 还是在本地和非本土种群的杂交中都可能会发生基因变化, 造成遗传特征的丧失。部分卖家与爱好者热衷于杂交物种, 尤其是犀金龟科的物种杂交。日本的本土物种Drocus titanus pilifer即出现这种情况, 因其与非本土的宠物甲虫杂交, 导致该物种的区域特征丧失的可能性很高(Goka & Kojima, 2002)。
3.2.3 加剧了生物入侵和农林虫害发生的几率
网购热、宠物热、不规范放生活动等新情况的出现, 使得外来物种入侵途径更加多样化、复杂化, 监管和防控工作难度进一步加大, 防控形势更加严峻(付伟等, 2017)。非本土甲虫野外放生后, 与本土甲虫占据相同或类似生态位, 引起食物和栖息地的竞争, 可能使得本地物种的生存受到威胁, 加速物种灭绝(Araya, 2002b)。此外, 我国外来入侵昆虫中甲虫占比最高(黄顶成和张润志, 2011)。在本次调查中发现了10余种活体害虫和入侵物种商品, 其中赤拟谷盗(Tribolium castaneum)、锯谷盗(Oryzaephilus surinamensis)、四纹豆象(Callosobruchus maculatus) 和玉米象(Sitophilus zeamais), 在2005-2015年中国口岸截获批次频率排行中分别占据了前3和第8的位置(梁振等, 2017)。而赤拟谷盗最低以10只起售, 其月销量数高达4,028次(附录5), 如此数量庞大的活体害虫若被人为放生、弃养或逃逸, 可能会造成农业经济巨大损失。除此之外, 螨虫瘟疫的威胁也不可忽视。在日本, 大量寄生螨虫正随甲虫贸易进入日本, 使得日本甲虫受到螨虫瘟疫的威胁(Hall, 2003; Natsumi et al, 2011; Okabe et al, 2017)。进入中国的未经检疫活体甲虫, 也都有可能携带病毒、细菌、寄生虫等。
3.3 建议
3.3.1 进一步完善受保护甲虫物种的相关立法
目前的相关法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野生动物保护法》《濒危野生动植物种国际贸易公约(CITES)》附录等为野生动物保护提供了有力支撑。但在今后的修订中还可以进一步细化: (1)推动刑法及相关司法解释的同步修订, 如增设保护物种及其制品“持有型”犯罪, 以加大野生动物非法贸易的打击力度。(2)对司法解释中关于保护动物包括甲虫的违法情节认定标准进行修订, 如在保护物种名录中找不到的, 可以参照国内同科同属动物保护级别来进行违法情节认定, 以平衡司法解释滞后与社会治理、办案现实需要之间的不匹配关系, 从源头上控制从栖息地采集野外种群并走向市场。(3)加强《电子商务法》中相关法律法规的细化。目前,《电子商务法》的第十三条指出“电子商务经营者销售的商品或者提供的服务应当符合保障人身、财产安全的要求和环境保护要求, 不得销售或者提供法律、行政法规禁止交易的商品或者服务”。由于甲虫等个体小, 普及度相对低, 受保护的甲虫在电商平台中的交易也比较突出, 建议通过细化, 使“受保护的甲虫包括其他无脊椎动物也与受保护的脊椎动物具有同样的地位”, 有利于打击和降低电商平台上受保护甲虫的非法贸易。
3.3.2 不断细化生物安全类法律法规, 监控生物入侵和农林虫害
《中华人民共和国生物安全法》是我国防范和应对生物安全风险, 保障人民生命健康, 保护生物资源和生态环境最重要的基本法之一。基于本研究以及《中华人民共和国生物安全法》第十八条、第二十七条、第三十九条、第六十条规定, 特提出以下细则和条例建议, 以期降低通过电商平台甲虫贸易所可能带来的生物安全风险: (1)联合多部门和电商平台, 及时更新、调整和公布电商平台禁售或管控昆虫清单, 强化监管力度。建议农业农村部、生态环境部、海关总署、国家林业和草原局等开展与科研机构和电商平台良好的合作交流, 将入侵昆虫名录和农林有害昆虫名录整合, 联合商务部更新和发布电商平台禁售或管控昆虫清单, 并及时动态调整。各电商平台应及时根据清单内容, 下架违规活体商品。同时, 建议加强对保护物种的监管力度、学习力度和相关从业者(卖家)的资质审核力度, 确保活体甲虫商品的来源情况透明化、公开化, 自上而下杜绝甲虫非法贸易。(2)建立严格、标准的甲虫繁育、饲养和购买的资格审核流程。建议以科教为目的的该类物种繁育和销售资格, 店铺商家应取得相关部门的审核与批准, 并采取相应措施防止其逃逸、扩散。对于购买该类物种的单位, 应在购买前与当地相关部门报备, 做好购买物种、数量、来源和用途等信息说明, 待审核通过后凭证明购买, 并采取相应措施防止其逃逸、扩散。任何单位和个人不得肆意放生或弃养该类物种。对于需处理的活体昆虫, 应如数上交相关部门专业处理。可将卖家销售行为与店铺权重挂钩(即电商平台搜索引擎的依据, 影响用户搜索的店铺排名, 从而影响买家对店铺的选择), 对上架保护物种的卖家店铺予以标注“资格问题卖家”等进行降权或禁营处罚。(3)落实物流等快递企业的主体责任、法律责任, 严查各类进境包裹。物流被誉为电商平台交易的“最后一公里”。甲虫贸易往往通过各大物流平台交付于卖家手中。建议上述各部门联合国内外各物流快递平台, 不断更新与精细化禁运名单, 对于活体甲虫的快件应要求寄件人出示检疫合格与销售资格证明, 同时检查快件内是否藏匿虫卵或蛹, 做到“一单一检”。各平台应保证在运输至送达途中快件包装完整、无泄漏, 且应经各部门检查包装内无危害我国生物安全物品方可运输。发送的活体快件, 执行严格的收寄验视、寄递实名制制度, 一旦发现问题, 及时向公安、邮政、工商等主管部门报告, 相关主管部门需认真落实监管责任, 从贸易的终端来降低甲虫贸易中的问题。
3.3.3 开展多维度、深入的宣传教育
在本次调查中涉及的电商平台上, 未检索到脊椎动物保护物种的商品信息, 表明我国对保护物种的宣传教育与监管工作已有成效, 但是有发现甲虫保护物种。造成这种情况的最大问题在于公众对像甲虫这样的无脊椎动物认知程度不高且社会关注度低。个人在电商平台上进行非本土甲虫的交易和转售的现象并不少见, 丢弃、释放的行为屡见不鲜, 表明公众对甲虫贸易可能带来的相关问题认知不足。根据百度指数以关键词“甲虫”的搜索群体画像, 80%以上的搜索用户是39岁以下的人群。因此, 建议相关部门加大对电商平台上的卖家和用户相关法律和教育的宣传普及, 指导公众明确合法贸易物种, 提高对保护物种的保护意识。尤其是加强对我国公民的濒危甲虫保护、生物入侵和农林虫害预防的宣传教育和科学知识普及, 在学前教育至各级学校开展相关知识讲座, 从“娃娃抓起”, 树立公民物种保护和防止入侵的意识。同时, 引导公众警惕濒危野生动物和外来物种交易可能带来的生态安全问题, 减少饲养野生动物和将外来物种作为宠物和收藏品的行为。
4 展望
本次调查结果表明发达的电商平台及物流服务正助推我国甲虫贸易的蓬勃兴起。根据平台上销量可观的国内外大型或受保护的甲虫来看, 经济利益的驱使加剧了对这些物种野外种群的采集, 从而严重威胁这些物种的数量甚至致危。而国外引进、国内繁殖的活体害虫与非本土活体物种的众多销售记录也暗示着经由甲虫贸易而引起的生物入侵可能已悄然发生。由于甲虫个体相对较小, 在贸易过程中由甲虫携带的螨类、线虫、真菌、细菌等更加不易引起注意。而它们可能会随着贸易过程而扩散, 在宿主、外在环境、人类活动等变化的影响下演化成新发的病原物, 进而可能成为影响农林生产、人类公共卫生安全的重大威胁。我国近年来各项法律法规如《中华人民共和国生物安全法》等正在不断完善, 基于大数据研究的各个调查技术体系也在持续优化, 都为今后更加科学、翔实、全面地统计分析电商平台介导的甲虫贸易状况, 为进一步评估由贸易可能导致的物种多样性丧失、外来物种入侵、农林虫害及公共安全提供可靠的数据支持, 从而提出更为合理、适用的监管建议及预防策略。
本次调查中发现除使用电商平台外, 也有买卖双方通过社交媒体类如百度贴吧、QQ群、微信群进行私下交易。部分国内买家通过代拍在Brand Auction等其他海外网站购买甲虫, 再邮寄至国内。这类交易对象往往是电商平台上较为稀缺的、非本地甲虫物种或保护物种。贸易种所涉及的物种来源、交易金额等未知, 属于电商平台外的贸易“灰色地带”。由于这些交易信息多与社交媒体关联, 涉及到私人信息保护、追踪权限限制等诸多因素, 今后的工作还需要协同相关执法部门展开专项研究, 以最大限度降低和减少非法贸易量。
附录 Supplementary Material
附录1 2018年10月至2020年10月月期间淘宝、京东、拼多多、天猫甲虫商品名录
Appendix 1 Product catalog of trade beetles on Taobao, Jingdong, Pinduoduo, and Tmall during October 2018 to October 2020
附录2 2018年10月至2020年10月月期间淘宝、京东、拼多多、天猫上野外采集到的甲虫商品
Appendix 2 Specimen items collected in the field on Taobao, Jingdong, Pinduoduo, and Tmall during October 2018 to October 2020
附录3 Larva items of hybrid beetles from artificial breeding on Taobao, Jingdong, Pinduoduo and Tmall during October 2018 to October 2020
Appendix 3 Tree species composition of trap nest plots in Site A
附录4 2018年10月至2020年10月月期间淘宝、京东、拼多多、天猫上标注“特殊血统”的甲虫商品
Appendix 4 Items of beetles labeled with “particular lineage” on Taobao, Jingdong, Pinduoduo, and Tmall during October 2018 to October 2020
附录5 2018年10月至2020年10月期间淘宝、京东、拼多多、天猫上有害的活体甲虫商品
Appendix 5 Items of living beetles (pest) on Taobao, Jingdong, Pinduoduo, and Tmall during October 2018 to October 2020
参考文献
A threat of exotic lucanid beetles to domestic species
Conservation biology of Japanese lucanid beetles
Elevational specialization and the monitoring of the effects of climate change in insects: Beetles in a Brazilian rainforest mountain
DOI:10.1016/j.ecolind.2020.106888 URL [本文引用: 1]
The risk of rediscovery: Fast population decline of the localized endemic Chilean stag beetle Sclerostomulus nitidus (Coleoptera: Lucanidae) suggests trade as a threat
DOI:10.1111/icad.v14.1 URL [本文引用: 1]
Decline of the commercially attractive white morph in Goliath beetle polymorphic populations
DOI:10.3390/d13080388
URL
[本文引用: 1]
The Goliath beetle (Goliathus goliatus) is one of the largest and most commercially valuable (for collection exports) beetle species worldwide, and occurs in West and Central Africa, with polymorphic populations being found in Benin, Eastern Nigeria, and Western Cameroun. The white morph is the most commercially valuable, and therefore is actively searched for by hunters and dealers. In a long-term, opportunistically conducted study in south-eastern Nigeria, we documented a substantial decline of the white morph compared to the normally coloured brown morph, although an overall decline in the number of observed beetles was evident for both colour morphs. Although a combination of reasons may have caused the white form decline, it is likely that overcollecting was the primary threat behind the observed pattern. Therefore, we urge the competent authorities to better protect the polymorphic populations of these giant beetles and the International Union for the Conservation of Nature (IUCN) to make a quick assessment for eventual inclusion of the species among the threatened taxa Red List.
The harm and regulation of the networked illegal trade of wildlife
野生动物非法贸易网络化的危害和监管
Soil microbiota and plant invasions: Current and future
DOI:10.17520/biods.2017071
[本文引用: 1]
Profound threats on global biodiversity caused by the expansion and accumulation of invasive species substantiate the urgent need to understand their invasion mechanisms. While most studies of invasive plants have focused on macro-organisms, it has become increasingly clear that microorganisms are pervasive and play central roles in successful invasion processes of exotic plants. According to studies examining soil microbes and invasive plants, we discuss the effects of invasive plants on soil microbial communities by dividing them into three separate groups, namely microbial pathogens, mutualistic microbes, and saprotrophic microbes. Roots are the primary site for interactions with microbes, and the rhizosphere is the largest reservoir of known microbial diversity. The rhizosphere provided a heterogeneity microhabitat at the root-soil interface (rhizosphere soil, rhizoplane, and endorhizosphere) and shapes the habitat into different functions. However, previous studies have tended to focus on either the single dimension or at the hole level, which fails to explain the scope and depth of the phenomenon. When examining this issue, we propose that future studies of the interactions between rhizosphere microbes and invasive plant should combine the root elaborate microhabitat and macro-functional traits. It is essential to construct a systematic and reproducible research framework by using high-throughput DNA sequencing technology and corresponding bioinformatic tools, to switch the mode of research from the description and prediction of the phenomenon into the elaboration of the mechanism in the field of plant invasion.
土壤微生物与植物入侵: 研究现状与展望
DOI:10.17520/biods.2017071
[本文引用: 1]
入侵植物在全球范围的快速扩张导致了全球生物多样性的快速丧失, 这使得对其入侵机理的研究更具有现实性与紧迫性。在入侵生态学中, 以往的关注重点多集中于宏观有机体上, 但是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 入侵植物与土壤微生物之间的相互作用关系深刻影响着入侵植物的适应性和竞争力, 在其成功入侵的过程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现阶段, 在土壤微生物参与的植物入侵研究中, 将微生物分为3个主要类群, 即病原微生物(microbial pathogens)、共生微生物(mutualistic microbes)和腐生微生物(saprotrophic microbes)。本文从该3个类群出发总结了土壤微生物与入侵植物之间的相互关系, 探讨其对外来植物入侵性的影响。另外, 以往的研究多单独围绕总体层次或某一维度而展开, 往往不能深入系统地揭示外来植物的入侵机理。然而, 在陆地生态系统中, 植物与微生物的相互作用关系主要始于根系, 植物的根际为微生物提供了多样的异质性栖息环境(根际土壤、根表和内生环境), 并塑造了其功能的多样性。作者建议, 今后关于土壤微生物对入侵植物影响的研究, 在借鉴快速发展的高通量测序技术拓展研究的深度和广度的同时, 同样需要注意根际微生境与宏观功能特性的结合与统一, 并建立系统而又可重复性的研究模式, 从现象特征的描述向机理阐述方向发展。
Beetles (Insecta: Coleoptera) as bioindicators of the assessment of environmental pollution
DOI:10.1080/10807039.2017.1385387 URL [本文引用: 1]
Conservation of dung beetles (Scarabaeidae: Scarabaeinae) in Peninsular Malaysia
The genetic disturbance caused by commercial is action of stag beetles-the crisis on biodiversity of Japanese native stag beetles
Taxonomic categorisation, origins and trends of invasive alien species in China
中国外来入侵种的类群、原产地及变化趋势
Grasping at the routes of biological invasions: A framework for integrating pathways into policy
DOI:10.1111/jpe.2008.45.issue-2 URL [本文引用: 1]
Assessment of current trade of exotic pets on the Internet in China
DOI:10.17520/biods.2019391
[本文引用: 1]
In order to investigate the trade of exotic pets in China, two 6-week surveys were conducted separately in 2018 and 2019 to analyze the type, volume, and price for sale of exotic pets on four online platforms (Pachongwang app, Zhuanzhuan app, Wechat and Huicongwang). A total of 111 exotic species were recorded across 4 classes, 8 orders, 44 families, and 94 genera—including 94 species (84%, n = 111) in Reptilia, 12 species (11%) in Amphibia, 3 species (3%) in Aves, and 2 species (2%) in Mammalia. Twenty-seven species of exotic pets (24%) were listed as threatened species by IUCN Red List and 45 species (41%) were listed in the CITES Appendix. The number of trade events for 77% of species were fewer than six during the survey. Prices of 58% of species were lower than 1,000 yuan per individual. We propose reforms to the current regulation of the online animal and exotic pet trade given the concerning findings of this study.
我国网络平台外来宠物贸易调查
DOI:10.17520/biods.2019391
[本文引用: 1]
为了解我国网络平台外来宠物贸易情况, 作者分别在2018年、2019年对爬宠网app、转转app、微信和慧聪网4个网络平台上外来宠物贸易的种类、规模、价格进行了为期各6周的调查。共记录到外来宠物111种, 隶属于4纲8目44科94属, 其中爬行纲3目31科78属94种, 占物种总数的84%; 两栖纲2目9科11属12种, 占物种总数的11%; 鸟纲1目2科3属3种, 占物种总数的3%; 哺乳纲2目2科2属2种, 占物种总数的2%。IUCN红色名录受威胁物种27种, 占物种总数的24%; 列入CITES附录的物种45种, 占物种总数的41%。77%的外来贸易宠物售卖信息条数低于6条, 58%的外来贸易宠物价格低于1,000元/只。本文根据目前网络平台外来宠物贸易现状, 提出了网络平台动物贸易监管建议。
Development of seven microsatellite markers using next generation sequencing for the conservation on the Korean population of Dorcus hopei (E. Saunders, 1854) (Coleoptera, Lucanidae)
DOI:10.3390/ijms160921330
PMID:26370965
[本文引用: 2]
We developed microsatellite markers for genetic structural analyses of Dorcus hopei, a stag beetle species, using next generation sequencing and polymerase chain reaction (PCR)-based genotyping for regional populations. A total of 407,070,351 base pairs of genomic DNA containing >4000 microsatellite loci except AT repeats were sequenced. From 76 loci selected for primer design, 27 were polymorphic. Of these 27 markers, 10 were tested on three regional populations: two Chinese (Shichuan and Guangxi) and one Korean (Wanju). Three markers were excluded due to inconsistent amplification, genotyping errors, and Hardy-Weinberg equilibrium (HWE). By multi-locus genotyping, the allele number, observed heterozygosity and polymorphism information content of seven microsatellite loci were ranged 2-10, 0.1333-1.0000, and 0.1228-0.8509, respectively. In an analysis on the genetic differentiation among regional populations including one Japanese population and one cross-breeding population, the individual colored bar-plots showed that both Chinese populations were closer to each other than to the Far East Asian populations. In Far East Asian populations, Wanju and Nirasaki populations could not be distinguished from each other because the frequency of genetic contents was very similar in some individuals of two populations. Moreover, the cross-breeding population contained all patterns of genetic contents shown in Chinese, Korean, and Japanese populations, compared with the genetic content frequency of each regional population. As a result, we examined whether the cross-breeding population might be a hybrid population, and might contain a possibility of interbreeding with Chinese populations in parental generations. Therefore, these markers will be useful for analyses of genetic diversity in populations, genetic relationships between regional populations, genetic structure analyses, and origin tests.
Purification and identification of Paenibacillus sp., isolated from diseased larvae of Allomyrina dichotoma (Linnaeus, 1771) (Coleoptera: Scarabaeidae) in insect farms
DOI:10.7852/ijie.2012.25.2.195 URL [本文引用: 1]
Diversity of stag beetle-associated nematodes in Japan
DOI:10.1603/EN10182 URL
Phylogeny of the Coleoptera based on morphological characters of adults and larvae
DOI:10.3161/000345411X576725 URL [本文引用: 1]
Overview of alien insects intercepted at China ports from 2005 to 2015
2005-2015年我国口岸截获外来昆虫概况
Community ecology, macro- ecological patterns, and conservation of tropical beetles: An introduction
DOI:10.3390/d13090406
URL
[本文引用: 1]
Tropical regions host a large variety of animal species, representing the richest concentrations of biological diversity across the Earth [...]
Status and countermeasures for live wildlife trade on the internet in Shanghai city
上海市利用互联网交易珍稀活体野生动物现状及对策研究
Seventy years of Chinese beetle research
中国甲虫研究七十年
Unintentional introductions of microscopic organisms associated with forest insect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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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lobal wildlife trade across the tree of life
DOI:10.1126/science.aav5327
PMID:31604304
[本文引用: 1]
Wildlife trade is a multibillion dollar industry that is driving species toward extinction. Of >31,500 terrestrial bird, mammal, amphibian, and squamate reptile species, ~18% ( = 5579) are traded globally. Trade is strongly phylogenetically conserved, and the hotspots of this trade are concentrated in the biologically diverse tropics. Using different assessment approaches, we predict that, owing to their phylogenetic replacement and trait similarity to currently traded species, future trade will affect up to 3196 additional species-totaling 8775 species at risk of extinction from trade. Our assessment underscores the need for a strategic plan to combat trade with policies that are proactive rather than reactive, which is especially important because species can quickly transition from being safe to being endangered as humans continue to harvest and trade across the tree of life.Copyright © 2019 The Authors, some rights reserved; exclusive licensee American Associ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Science. No claim to original U.S. Government Works.
Survey on amphibian pet trade in Huadiwan market in Guangzhou
广州市花地湾市场宠物两栖动物调查
